每年生日，妈妈从外省寄回来的生日礼物，都会在我拿到手的那一刻，当着所有亲戚和家人的面，摔的粉碎。
可在我二十五岁生日那天，她居然意外的回来了。
她将那个缝着歪七扭八的“生日快乐”的布袋递过来，谨慎又忐忑的看着我。
即便如此，我也没给她好脸色。
我指着大门，大声吼道：“你给我滚出去！”
满屋子的亲戚瞬间被我的话震惊到鸦雀无声。
脾气向来暴躁的小姨坐不住了，就差先扇我一巴掌，再骂我一声白眼狼。
“怎么跟你妈说话的，给你妈道歉，”
爸爸没忍住，扯着我的衣袖，洗的发白的T恤，袖子被他扯的瞬间撕裂。
“快点给你妈道歉，养你这个儿子跟养了条畜生一样，畜生还知道叫两声，你是连畜生都不如！”
我冷笑：“行啊，给我一百万，我立马道歉！”
从小对我和蔼的姥姥，唉声叹气了半天，用极悲伤的眼神看着我：“你太让姥姥失望了……”
一屋子人朝我迸射的眼刀，让我犹如芒刺在背。
我一把将布袋撕烂，露出里面的礼物。
原本还指着我骂的亲戚们，顿时哑口无言。
在妈妈将包装盒递给我的那一刻，我的眼前浮起一条条弹幕。
“这狗儿子真逗，据说他妈怀他的时候家里比现在穷，生的时候还难产，千辛万苦把他养大，真跟他爸说的一样，养他不如养条畜生，畜生都知道吃了主人喂的饭，朝主人摇尾巴呢！”
“可不是，都是亲生的，怎么妹妹这么懂事？不管她妈送什么，都给足了情绪价值。”
“要我说，他早该在去年车祸的时候被撞死就好了，省得活着浪费空气。”
“笑死，死了也浪费土地好嘛，我记得好像有个特别牛皮的死法，人跟没存在过一样，直接没了，还省得埋了。”
恶毒的语言，像是一支支利箭，将要刺穿我的心脏。
围着的亲戚，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小超，快拆开看看。你看那针线，可是你妈熬了几个大夜自己缝出来的。”
我接过布袋，上面还有些污渍，像是最近才蹭上去的。
所有人都眼睛里，都像是在告诉我。
这个礼物我一定会非常满意，我会在看到它之后，痛哭流涕，会为刚才的无理取闹疯狂向妈妈道歉。
我只是凄惨一笑，对妈妈说道：“礼物我收了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一圈亲戚面面相觑，有几个平时喜欢打圆场的兀自说着好话。
“小超，你说什么呢，你妈是特地回来给你过生日的，你怎么能让她走呢？”
我哽咽了一下，不想再说什么难听的话。
妈妈嘴角嗫嚅，要哭不哭的样子，旁边的亲戚赶紧拉着她，坐到沙发上。
故意用不大不小，刚好我能听见的声音说着安慰的话。
“孩子还小，不懂事，等成家了就好了。”
“是呢是呢，小超过完生日，虚岁都二十七八了，一晃三十了，是该找个媳妇了，有了媳妇他就懂得做妈妈的苦了。”
爸爸黑着一张脸，默不作声的走到阳台去抽烟。
小姨瞥了我一眼，坐到沙发边抱着手臂，时不时朝我看。
眼前翻滚的弹幕一条接着一条，骂的难听的甚至都出现了屏蔽符号。
“真服了，你们看着不糟心我糟心，本来以为终于能看个合家欢的，你们真是把人骗进来杀，我先走了，这狗儿子啥时候死你们告我一声！”
“我也走了，男人的乳腺也是乳腺，反正我是不会这么跟我妈说话的。爱你老妈，明天见！”
不知道妈妈那边说了什么，她抹了一把眼泪，朝我走过来，又怕我不高兴，离我两步远就站住了。
她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个红包。
“小超，你要是不喜欢妈送的礼物，妈给你包了红包，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。”
我没接，她就拉着我的手硬塞到我手里。
我猛地拍掉她的手。
“你少给我装模作样！你的钱，我嫌脏，你还是自己留着吧，指不定哪天就花不着了！”
说完，我就想回房间，却被爸爸一把抓着了衣领。
“你个狗东西，白养你这么大了！”
伴随着骂声，还有一声清脆的巴掌声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，爸爸一脚踢在我的小腿上。
我没防备，一下子没站稳，往后退了几步，倒在了大理石做的茶几上。
后背顿时传来一阵闷疼，疼的我几乎要喘不过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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